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6日結束對莫斯科的訪問。他表示，歐盟與俄羅斯關係遠不令人滿意，但還是應該保持雙方之間的外交渠道暢通。此前一天，俄外交部宣佈瑞典、波蘭和德國駐俄外交機構相關人員為“不受歡迎的人”，並要求他們近期離境。

　　分析人士認為，俄方此舉意在向歐盟釋放強烈信號，拒絕其干預俄內部事務。雖然此事尚未影響俄歐在“北溪-2”天然氣管道項目上的合作，但由於歐盟內部在對俄立場上存在分歧，且美國一直試圖迫使歐盟與其聯手遏制俄羅斯，因此俄歐關係要走出低谷面臨不少阻力。

　　歐盟施壓俄羅斯

　　俄外交部網站5日發表聲明説，就瑞典和波蘭駐聖彼得堡總領事館、德國駐俄羅斯大使館相關人員于1月23日參加非法活動一事，俄方已向瑞典、波蘭和德國提出抗議。依據《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相關規定，俄方宣佈相關人員為“不受歡迎的人”，要求他們于近期離境。

　　聲明中所説的非法活動，與俄反對派人士納瓦利內有關。去年，歐盟、北約以及一些西方國家政府指責俄方對納瓦利內使用了神經毒劑，但俄予以堅決否認，並呼籲西方國家不要將此事政治化。今年1月17日，納瓦利內從德國返回俄羅斯時，俄執法機構以其多次違反緩刑規定為由將其逮捕。1月23日，納瓦利內的支持者未經批准，在莫斯科等多個城市組織遊行活動。2月2日，莫斯科市地方法院以詐騙罪判處納瓦利內三年半監禁。

　　博雷利本月4日開始訪問莫斯科，目的之一就是對俄施壓，呼籲立即釋放納瓦利內。對於俄方驅逐歐盟國家外交官一事，他予以強烈譴責，並拒絕了俄方對這些外交官的指控。瑞典、波蘭和德國方面也對俄方的驅逐行動和相關指控表示反對。

　　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此前明確表示，俄方無意聽取其他國家針對納瓦利內問題的聲明。俄外長拉伕羅夫5日會見博雷利時説：“我們所有人面臨的主要問題，是歐洲大陸兩大參與者——即俄羅斯和歐盟之間的關係不正常。這種情況當然不健康，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俄釋放強烈信號

　　外交學院副院長高飛認為，俄方選擇在博雷利訪問期間宣佈驅逐外交官的決定，就是要向歐盟傳遞一個強烈信號，即歐方不能超越底線，干涉俄內部事務。

　　高飛説，俄歐關係發展面臨諸多障礙。歐盟擴大後，內部“老歐洲”與“新歐洲”兩派之間的分歧日益明顯，“新歐洲”特別是東歐國家普遍對俄態度強硬。納瓦利內事件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歐盟內部對俄政策的分歧。

　　俄新社專欄作家阿科波夫認為，如果歐盟想成為21世紀一個獨立的力量中心，就需要同俄羅斯發展正常的關係，至少需要開展戰略對話，最好能夠建立戰略夥伴關係。如果歐盟只想繼續作為跨大西洋關係中美國的“小夥伴”，那麼可以維持目前對俄關係的不穩定局面，不做任何改變。

　　阿科波夫指出，歐洲領導人非常清楚“納瓦利內陷阱”的目的——就像烏克蘭問題一樣。歐洲人不應當在盎格魯-撒克遜人孤立俄羅斯的“劇目”中扮演角色。

　　“北溪-2”尚未受影響

　　就在俄歐緊張關係加劇之際，連接俄羅斯與德國的“北溪-2”項目6日開始繼續鋪設海底輸氣管道。

　　此前一天，德國總理默克爾同法國總統馬克龍舉行視頻會晤。在會晤後的線上聯合記者會上，默克爾説，由於納瓦利內事件，德國將延長對一些俄官員的制裁，但德國對“北溪-2”項目的態度沒有改變。馬克龍説，建設“北溪-2”項目是形成更加獨立的歐洲能源戰略的重要步驟，希望法德兩國就“北溪-2”項目達成高度一致。

　　“北溪-2”項目旨在鋪設一條從俄羅斯經波羅的海海底到德國的天然氣管道，建成後將使俄向德天然氣出口翻倍。目前，超過90%的管道已鋪設完成。美國強烈反對“北溪-2”項目，並於2019年底宣佈制裁參與該項目的企業。受此影響，項目一度停工。近來，圍繞納瓦利內事件，德國和歐盟內部也不斷出現暫停歐俄合作、叫停“北溪-2”項目的聲音。

　　高飛説，從長遠看，俄羅斯和歐洲之間是互相需要的，特別是在能源領域。俄羅斯是世界上主要的天然氣生産國，也是歐洲天然氣的主要來源國，兩者存在很強的相互依存關係。因此，儘管俄歐關係波折不斷，但“北溪-2”項目中斷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歐洲已投入大量資金，且項目即將完工。

　　與此同時，高飛指出，即便德法等“老歐洲”一派秉持務實態度，試圖加強與俄羅斯的合作，也會受到美國掣肘。當歐洲內部出現對俄立場不同的聲音時，美國往往會支持“新歐洲”一派對俄採取強硬態度。美國有兩個目的：一是從戰略上持續遏制俄羅斯；二是維護自身在歐洲的同盟體系，分化並控制歐洲。在美國的持續干擾下，俄歐關係發展阻力重重。(新華社記者 趙卓昀 郝薇薇 參與記者：任珂、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