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卻的記憶（人物志）

　　——追思台灣愛國統一陣營傑出代表陳明忠

　　台灣著名社會運動家陳明忠先生於2019年11月21日在上海逝世，享年90歲。他是台灣愛國統一陣營的傑出代表，把畢生精力都獻給了實現祖國完全統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崇高事業。他的愛國情懷值得兩岸同胞永遠銘記。

　　意志堅如磐石

　　一個人的意志力可以有多強？陳明忠先生曾被做過破壞性試驗。

　　陳明忠1929年生於高雄。1947年2月28日台灣爆發“二二八事件”，18歲的陳明忠曾是“二七部隊”的敢死隊隊長。1949年後，陳明忠對台當局腐敗統治失望，加入共産黨地下組織，“白色恐怖”時期，先後兩次入獄。

　　1976年，陳明忠第二次入獄時，遭受酷刑。多年後陳明忠參觀一個世界刑具展時説：“這裡面只有兩個我沒被用過。”在陳明忠最痛苦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只要精神沒有崩潰，肉體上的痛苦是可以忍得住的。”重刑之下，陳明忠身體很差，多次生命垂危，直到1987年，經過各界幫助，才獲准保外就醫。

　　2014年秋天，記者採訪陳先生時，他已經三次進出醫院，被下了病危通知。但聯絡的朋友説：“老先生意志力非常強，他不想走，閻王爺也叫不動。”

　　果然，2015年9月，陳明忠先生出現在紀念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週年天安門閱兵觀禮臺上；2016年4月，他的回憶錄《無悔》在大陸出版，他們夫婦也相攜一起到北京，參加新書發佈會……

　　致力兩岸統一

　　一個靈魂可以達到什麼樣的高度？陳明忠先生也做了很好的示範。

　　陳先生愛講馮錦輝的故事。第一次坐牢，共産黨員馮錦輝是他的獄友。馮錦輝犧牲前，與獄友們一一握手道別。陳明忠説：“握到我時，他的手還是暖的。”這種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讓他銘記一生。

　　出獄後，飽受迫害的陳明忠沒有悲憤、沒有仇恨。他關切台灣社會、關心兩岸統一。2001年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宣佈將年年參拜靖國神社，一群愛和平人士向大阪地方法院提起訴訟。陳明忠夫婦義務擔任訴訟團的翻譯，自費赴大阪9次，直到2005年日本大阪高等法院判決小泉參拜靖國神社違憲。

　　2005年2月27日，陳明忠以“二二八事件”當事人身份，到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發表演講。他説，自己並不是為了個人家庭的悲慘遭遇來討什麼公道，只希望同樣的苦難不要再發生在任何一個台灣人身上。他希望連戰能代表國民黨前往大陸，結束國共對峙。兩個月後，連戰果真首訪大陸成行，陳明忠是這場“破冰之旅”的重要推手。

　　愛情相濡以沫

　　一段相濡以沫的愛情長什麼樣？陳明忠與馮守娥給了一個令人淚目的答案。

　　馮守娥是馮錦輝的妹妹，同樣是地下黨，同樣坐過10年牢。兩人出獄後相識、結婚。不料，1976年陳明忠再次入獄，已經46歲的馮守娥，帶著兩個幼女，靠教日語維生。期間，馮守娥堅持每年兩次帶著孩子，花費1萬元台幣的路費，去綠島看望陳明忠，哪怕只相聚短短30分鐘。

　　後來，陳明忠轉到花蓮一家醫院。馮守娥幾乎每個禮拜都去看他。陳明忠身體不斷惡化，馮守娥兩年內寫了30封陳情信，終於促成陳明忠保外就醫。老年的陳明忠、馮守娥總是相攜出現。馮守娥溫婉、謙和，完全看不出歲月磨難的痕跡。

　　一生無怨無悔

　　2016年，《無悔》在大陸出版發行。大陸學者汪暉曾評價，陳明忠就像“一個活的紀念碑”，《無悔》是“一代人的證詞”。陳明忠在這本書中講述了台灣從殖民到光復、兩岸從敵對到和平發展的回憶，讓那段台灣歷史不致因有些人蓄意扭曲而湮滅真相。

　　如今，這位可敬的老人離我們而去了。重翻《無悔》，那些話仍然直擊心靈：“希望中國統一，希望中國富強，希望中國人擁有自尊，不再被人歧視；希望在這基礎上實現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永遠不要再出現人欺負人、人歧視人的不正常現象。”

　　（本報台北11月29日電）

　　孫立極